我所认识的隆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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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炎先生之死是令人惊异的,不少人都说“太可惜了”。是的,渠县教育界、文化艺术界和政界的口碑的确不错。做人、做官、做事做到这个份上,也就算不错的了。
我初次认识李隆炎是在《渠县报》上,那时杨模(牧)的诗,他的小说,我是刮目相看的。可是,我们从未见过面。七十年代初,我从农村小学抽调到县上搞业余文艺创作,在三汇采访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把李隆炎的名字与他的身影对上号了。一种字墨关系,让我们萍水相逢,胜如知己。从这次谈话里,我知道他就是三汇镇人,1955年毕业于三汇中学初中,这时,他开始从事文学创作,次年底在本镇小学代课,1962年转为正式教师。他的手风琴弹得很熟练,而有一副动听的男中音,《北京的早晨》这支歌曾让他赢得多次掌声。他的谈吐功夫很强,有内容、有层次、有深意。可是,措词特别谨慎,甚至带有余悸。也许,与他遭遇的挫折有关。60年代,他在《渠县报》上发表过一篇题为《三汇市场小景》的通讯,受到批评,遭到追究,吃尽苦头。在那个抓辫子、打棍子的年代,虽说这是见惯不惊的事,但对隆炎来说,另有一种吃罪不起的背景。从此,久而久之他形成了一种少言寡语的习惯。
1973年,隆炎也抽调到县城搞业余创作,和我同住文庙的厢房或县革委第二招待所26号房间。我们朝夕相处,无话不说。当时宣传部给我们下达了一项创作任务,要求选取反映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的题材。我们曾去城东(天星)、义和、李渡等地深人生活,贴近社员群众。后来由我执笔创作了一出话剧《差一斤》。内容是写一个生产队年报产量时,是实报还是浮报的一场思想斗争。会计核实本队粮食的年平均亩产799斤,离《农纲》指标差1斤。队长要求按800斤上报,理由是鸡牲鹅鸭遭踏部分,等于是家禽消耗,亩平加1斤,不算浮报;会计则认为,对党对人民渗了假,那怕一点点,就是讲假话,办假事,不是老实人。为此,队长与会计围绕差一斤展开了戏剧冲突。成稿后,杨延开、胡允久两位部领导审稿,觉得写得不错,小中见大,很有教化作
用。可是,县文艺宣传队在大礼堂进行两场公演后,突然通知停演。说渠县的问题不是浮报虚夸,而是瞒产私分。据说还要追究剧作者的责任,没想到,这祸事又落到隆炎头上,并与他的(三汇市场小景》一文联系起来看,这真是莫明其妙。隆炎紧张了,我也担忧了。怎么办呢?胡允久副部长站了出来,他去给他的上级讲清了来龙去脉。他说:“《差一斤》不演可以,不过,作者不是李隆炎,而是李同宗,责任在我身上,是我让李同宗执笔的,是经过宜传部审查了的。尽管“文化工作危险论”在当时是存在的,但我们在敢于承担责任的领导身边工作,笔杆子还没发抖。
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我和隆炎相继调进城。他先后在县精神文明办、宣传部、文教局、县府办工作过。历任副局长、副主任、主任、副县级调研员、渠中、二中、汇中顾问、县政府督学及县作家协会主席。他在做官的时候,对下级从不用那种“命令式”、“训斥式”或“奚落式”的语言,而是用朋友间的“商量”口气,不见威风,只见威信,这种感情协调法,使上下级之间工作运转非常顺利。从省上下派渠县的一位年轻副县长说过:“隆炎老师为官之道,做人之本,够我学一辈子”,他做《渠江校园》、《濛山文艺》的主编,总是和各版商量着进行组稿、改稿、排版、插图和校对等等事宜,有问题当面指出,从不在背后指责和议论别人。和他同事和做下级没有“螳螂捕蝉”的多欲,也没有“黄雀在后”的担忧。他常说:“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对于拨弄是非者他是持轻蔑态度的。他很冷静,有头脑,不容易被别人左右。在各版责编校对之后他还要校对两次,不做“挂牌主编”。所以,两张报纸的质量在教育界,文艺界产生了良好的影响,在达州市的报刊年审会上,他还专题作了经验介绍。
李隆炎先生集教员、作家、编辑、公务员于一身,办事公道、待人谦逊、诚信敬业、被誉为渠县普九之功臣,人民的好公仆。他的去逝,应当说,我们失去了一位智者、能人、同志、朋友。没有别的法子。只有缅怀:
故人未辞行,匆匆西登程。
哽咽招魂归,泪眼望愁云。
相知三十载,情同手足亲。
文坛话盛事,都言痛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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