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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红军任章义的传奇人生

作者: 来源:四川在线 发布时间:2006-10-24 16:19:34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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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在线  翻开张爱萍将军题写书名的《巴渠之光——达县地区老干部功臣名录》,我们探寻到今年89岁高龄的四川渠县老红军任章义那不同寻常的人生足迹——

  深秋的涌兴寒风瑟瑟,细雨蒙蒙。但是,这一切并没能阻挡今年已89岁高龄的老红军、副厅级离休干部任章义每天清晨必做的户外散步运动。至今仍然保持着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魁梧、精神矍烁、思维清晰的任章义,说自己是劳苦人家出身,是苦难的烽火岁月炼就了自己的一副硬朗身板。

  任章义住在四川渠县最北部的涌兴镇老街。他参加过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经历过红军长征、两次爬雪山过草地、甘肃会战、南泥湾大生产运动、延安保卫战、南泥湾大生产运动、延安保卫战、平型关战役、百团大战、解放大同、张家口战役。他跟随徐向前、郭天民、聂荣臻、陈再道当过通信员、警卫。他多次负重伤,一身伤痕累累,白求恩大夫曾治愈了他的伤……任章义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

转战大巴山区

  1918年8月的一天清晨,任章义出生在渠县涌兴镇黎家庵村韩家沟(今任家乡枫木村10组)的一间破草房内。

  任家是庄户人家,家里靠奶奶吴氏为人家纺纱织布、父母租种田地苦捱,在任章义的记忆中,奶奶特别心疼他,经常边纺纱边烤上红苕给他吃。8岁那年起,任章义断断续续念了一年多私塾,便回家担当起“劳动力”的角色。老人说,那时候,他“使牛挂耙,耕田种地,粗细农活都得干”,末了还得给地主老财放牛喂猪,而时常是饿着肚子早出晚归。

  1933年7月,红四方面军解放了渠县北部大部地区,在贵福镇建立起红色渠县苏维埃政权。当时,以红73师为基础扩编红四方面军第31军时,任章义报名参加了家乡黎家庵村苏维埃农民赤卫队。8月,他被选入驻土溪镇的红四方面军第4军11师特务营3连4班,正式成为中国工农红军的一员。由于任章义有些文化,仅仅5天,他又被选到营部担任传令兵(通信员)。11月,任章义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33年寒冬降临的时候,部队移师达县,辗转到了通江县洪口区白垭口,而任章义也担任了红4军11师师长陈再道的通信员。这年,任章义15岁,却已是1.81米、有名的“大个子”了。

  次年初春的一天,在平昌县镇龙关,红军遭遇了河对岸杨森部队的猛烈炮火袭击。激烈战斗中,任章义冒着枪林弹雨从师部驻地前往3里外的红32团送信。途中,一发炮弹突然掉在奔跑中的任章义的附近爆炸,弹片刺进了任章义的脚背,他被送进师部医院救治。3个月后,任章义同300多名出院战士一起,来到龙凤场等待分配。

  龙凤场是红四方面军机关所在地,也是红四方面总指挥徐向前的临时办公所在地。分配时,任章义被留下来担任徐向前的通信员。

  走过雪山草地

  任章义所在的红四方面军原本在川陕根据地,为向川甘边地区发展,于1935年 3月28日至 4月28日取得强渡嘉陵江战役的重大胜利。6月中旬,任章义随红四方面总指挥徐向前率领的红四方面军主力,翻过终年积雪、空气稀薄、人迹罕至的夹金山,来到北面的阿坝州懋功县达维镇,与先期抵达的中央红军先头部队红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胜利会师。

  当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全面会合后,中共中央根据全国形势和当时情况,提出了创建川陕甘苏区的战略方针,而张国焘却主张向青海、新疆或西康(今四川西部、西藏东部)等偏僻地区退却。为统一战略思想,中共中央政治局于1935年6月26日在懋功以北的两河口举行会议,决定了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共同北上,创建川陕甘苏区的战略方针。据此,中革军委制定了夺取松潘的战役计划。7月18日,中共中央任命张国焘为红军总政治委员。21日,中革军委决定以红四方面军的总指挥部为红军的前敌总指挥部,总指挥徐向前(兼),政治委员陈昌浩(兼),参谋长叶剑英。但由于张国焘的阻挠,延误了红军北上的时间,松潘战役计划未能实施。为了继续贯彻中共中央的北上方针,中革军委决定进取甘肃南部的夏河、洮河流域。8月15日,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治委员张国焘率领由第5、第9、第31、第32、第33军组成的左路军,从卓克基地区出发,向阿坝地区开进;21日,徐向前领导的前敌总指挥部率领由第1、第3、第4、第30军组成的右路军,从毛儿盖地区出发,向班佑、巴西开进。中共中央、中革军委随右路军行动。

  8月底,徐向前领导的右路军与贺龙率领的红二方面军在甘孜会师,随后由4个连600匹马编成先头骑兵师,许世友兼任师长。任章义到骑兵师2连当骑兵排长。部队再次向松潘草地进军。

  红军在草地里的行军生活异常艰苦,特别是缺吃少穿成为最折磨人的问题。任章义回忆说,当时他们作为先头行军的骑兵经常打来野牛煮着吃,一次,朱德还为此拿任章义他们开玩笑,说:“嗨嗨!你们都吃好的,把牛腿腿吃了,后头的(部队)牛皮都莫得吃哟……”

  任章义和战友们忍饥挨饿,历经艰辛,通过了人迹罕至、气候变化无常的茫茫草地,翻过了大雪山——岷山最高峰梦笔山,又爬过120里长的马河坝梁子,到达班佑、巴西地区的波罗子。任章义所在的部队,采取攻点打援的战法,在包座全歼国民党军胡宗南的第49师约5000人,占领了茂县(今茂汶)、理番(今理县)为中心的广大地区,打开了红军向甘南前进的门户。

  任章义在这次战斗中负了重伤。由于药品匮缺,医生只能用纸敷在他的伤口上。

难忘圣地延安

  1937年的2月,因为受伤而掉队的任章义,拄着木棍硬撑着,随伤员部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任章义与伤病战友们在保安过了春节,才来到延安住进设在雀儿沟的中央医院附属医院。

  5个月后,任章义出了院。可是,由于左大腿筋萎缩,他的膝部弯曲得根本无法伸直。焦虑的任章义盼望回到部队、回到战友中间去,他天天到中央军委机关管理科打听消息。一天,他意外遇见了中央一局局长郭天民。任章义过去跟随徐向前时,自然认识郭天民。见碰到了老领导,喜出望外的任章义连忙主动问“首长好”。而郭天民也认出了“大个子”任章义。

  不久,任章义被安排到郭天民身边当警卫。1937年9月底,郭天民调任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参谋长,任章义也随同前往位于山西省五台县庚镇村的军区司令部。同时,他们还顺带护送白求恩大夫和美国人波大夫去八路军总部。在杨家岭,毛泽东、朱德等领导为他们送行。

  途中,在绥德八路军120师师长贺龙那里,白求恩大夫主动提出治疗任章义的伤腿。这天下午,白求恩让任章义仰躺在炕上,先给他打了针,再用药兑热水为任章义敷萎缩的腿筋,还与波大夫一道,亲自用手为任章义揉弯曲的膝部。讲得一口流利汉语的白求恩大夫一边忙碌,一边安慰任章义“不痛、不痛……”约摸半个多小时过后,波大夫突然用一块木板伸进任章义弯曲的膝盖下面,白求恩则一屁股坐在膝盖上面,并且越压越重。任章义痛得差点没晕过去,大颗大颗的汗水湿透了他那厚厚的棉衣。然而,白求恩大夫却轻松地笑了笑说:“没事了,会好的。”白求恩大夫又拉下任章义,要他在屋里来回行走直到通宵,白求恩大夫则与波大夫轮流看护着任章义。次日,白求恩大夫又让他到屋外跳土坡剧烈运动……仅一天一夜,任章义弯曲了很久的伤腿终于被治好了。

  功成建设家乡

  1939年1月,受组织临时派遣,任章义随晋察冀军区2分区政委到河北省平山县蛟团庄的军区司令部开会。在那里,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见到任章义,硬是将任章义留在了身边任警卫员。

  1940年8月上旬,聂荣臻带上任章义等两名警卫到八路军总部接受“百团大战”任务。返回途经大同阳县境内的芦家庄铁路封锁线时,突然遭遇日军小分队。蚂蚁一样的日军迅速包抄过来,另一名警卫不幸牺牲,情形万分危急。任章义灵机一动,将手中牵着的3匹马赶向敌人,然后背上聂荣臻,冲过铁路向山里狂奔15多里路,才摆脱敌人。

  1944年,聂荣臻率部参加延安保卫战之后,成立教导营开进南泥湾参与大生产运动。时任2营营长的任章义在劳动中表现出色,被表彰为大生产劳动模范。

  劳苦人家出身的任章义,憨厚质朴,勤劳勇敢。抗战胜利后,他被安排在杨成武领导的独立团3纵队担任营长。在张家口、大同等战役中,任章义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他的手、头、面、肩、臂、臀等多处负伤。1948年8月,由于任章义伤势严重,组织上只好安排他就地在河北唐县南山树庄养伤。

  伤病逐渐痊愈,思乡心切的任章义决定回四川老家探望失去音信10多年的父母和奶奶。1949年6月,任章义到北平中央组织部办理有关手续后,乘火车取道武汉,再乘船到了万县。回到家乡地界,加上正值新中国成立时刻,任章义万分激动,他毅然放弃了到西南军政委员会报到任职的机会,步行辗转经大竹回到了渠县任家乡——到家时,已是1950年春节刚过。

  此后,任章义坚持一直留在了家乡。他积极参加家乡建设,曾先后担任过任家乡、丰乐乡的党委书记、乡长,后来在涌兴区搬运站党支部书记位上离休。
    记者邓良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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