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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十大读书杰出人物,李平善 中篇小说《分红》第九章

作者:李平善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21-09-07 10:13:10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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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察结束就该放“五·一”假。李莘让李大爹他们先回李家村,她要顺便回家看看女儿。她和女儿违约了,原先说的每天回家陪她,但工作不允许呀,她这个当妈的每天晚上不回家,就只有等把工作的事情处理完了,才能在电话里跟女儿聊几句。

  大概是把女儿丢习惯了,女儿不再像过去那样离不开她.现在女儿十天半月见不到妈妈,好像无所谓了。每逢周末放假,没有人陪她玩,她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小区的花台里寻捉蚯蚓折磨虫子。雨荷跟外公外婆格外亲热,他们陪她的时间最多,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要忙自己的工作。这次回去,丈夫没有在家,听说外出学习去了,他们没有在一起见面都已经有一个月了。她和刘华处在如火山活跃期的年龄,正值熔岩奔突之期。但李莘为了工作,他们的夫妻生活只能在电话里过。她和丈夫之间虽然在情感方面失去了一些东西,但她的心灵却获得了很多收获。

  李莘回家陪女儿到滨河路和城郊区玩了一天。第二天还是“五·一”节,她一早又回到了李家村。这天,村里召开了两委和村民代表会,讨论了关于修李家村公路的事情。会上还布置了各社土地调整和劳务输出的办法。

  五月二日,这天召开修路动员大会,村民们基本上都到齐了。李莘在会上发言说:

  “乡亲们,镇上的四米五水泥路修到了离我们最近的汉阙村,现在只有我们村还是一条只能走拖拉机的土公路。这条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杂草丛生。如果下一次雨,连三龙的摩托车都出不去。拖拉机也根本进不来。要是我们李家沟有个人突发疾病,需要及时抢救,救护车开不进来怎么办?等我们把病人抬到医院,恐怕早就断气了,我们村里以前难道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吗?李雄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其二,我们播下的高粱品种,不仅是东北最好的种子,而且是黑龙江农业厅为我们脱贫致富捐献的。我已经看过了地里的一颗颗高粱幼苗,他们正茁壮成长,长势好,现在看来到了秋季一定有个好收成。我们需要建厂,车都进不来,我们的酒怎么卖得出去,别人又怎么来投资?以后要建房,怎么把材料运进来?

  乡亲们,修这条路是势在必行,迫在眉睫。这条路修好了,大车小车都可以开进李家村。这是一条通往致富的路,是我们李家村的一条希望之路。县委领导已经表态,给我们解决修路需要的所有材料和车辆,就只需要我们出工出力,相互配合。只要报告一批下来,马上就开工。我的话讲完了,下面请老书记讲话,请大家欢迎!”李莘一讲完,会场就议论开了。各种各样的议论都有:

  “搞了半天,还是要我们自己修路,还没有工资,谁个去呀!”

  “我们在家的都可以去出工,那些家里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就只有两个老家伙在家,走路都拄拐杖了,谁个去呢?”

  “修路是件好事情,难道还要让年轻一代跟我们一样,打光棍吗?该修,我们支持!”

  ……

  会场像半空中挂锅炉——吵翻了天。

  “啪!啪!”李大爹把主席台的桌子用手重重地拍了两下,会场的议论稍微静了下来。李大爹说:

  “吵!吵!吵你妈个锤子。还要不要老子说话,如果大家都甘心让我们的子子孙孙穷死在这山沟沟里,就不用修这条路了。你们有没有统计过,我们李家村从三十岁到六十岁的老儿童有多少个呀?三百八十个呀!我以前去镇上开会,人家那些村的支书都嘲笑我。自己都感到无地自容啊。你们说这路该不该修?要致富就先修路。茅台公司愿意跟我们签合同,完全是李莘找县委领导出面协调,才达成了协议。人家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入股,为什么愿意投资五百万资金,他们就是看到我们的第一书记有决心让我们摘掉贫困的帽子,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现在就听大家说这条路该不该修,同意的就举手,我的话讲完了。李长江主任,你给老子数一数有多少人同意修路。”

  大家听了老书记的发言,百分之八十的群众都同意了,只有李文冬几个叔伯在从中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故意制造混乱。

  由于县委领导的重视,李家村修公路的报告,是走的直线,乘坐的直升飞机,这个报告踏上它的审批旅程才一个月就到了终点,很快就审批下来了。

  五月十九日这天,李莘和村委的同志忙乎了一天的准备工作。大型的横幅标语“修兴业之路,架致富之桥”,几个大字在阳光下大放异彩;推土机、挖土机、拖拉机、汽车,都赶到了开工现场。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五月二十日,李家村举行修路启动仪式。这天,李莘、李大爹和村主任很早就来到仪式现场。还准备了烟花爆竹,等待着县委领导的到为开工剪彩。

  他们在现场等啊等,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钟,三辆小车开到了启动仪式现场。却不见一个群众到施工现场,这让李莘颜面尽失。这五月的太阳悬在天上,光芒四射。可在李莘的眼里,太阳熄灭了。她只有蹲在路边呜呜地哭泣着。这时,她感觉肝脏比以前疼,稍有加重。领导劝她抽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她说吃两颗去痛片,过一会就没事的。她哪里有时间去医院啦,天天都忙着李家村的事务,根本抽不开身。

  好在王县长对李家村的情况非常了解。不仅没有责怪她。相反,还这样鼓励她:“不要灰心,有县委领导给你撑起!”

  王县长就在现场把镇委书记和镇长训斥了一通。责怪他们没有支持一个女孩子的工作。

  五月二十一日雷雨镇长和镇委书记亲自到场,召开了李家村两委和全村党小组长和全体共产党员的扩大会议。然后分头一家一家地做工作,并且了解原因。

  通过了解,李莘终于得知群众都不愿意去修路的原因:李文冬的父亲李清华、二伯李清立和三伯李清中,对新的第一书记和村委会有抵触情绪。他们三兄弟在背后散布谣言说:

  “要扩建公路就必须要经过狮子岭,狮子岭上面的大石头上面有一尊观世音菩萨,那是李家沟的大神呀,不能动!加上凤林家的男人就死在观世音菩萨脚下的,那里还埋下了她男人的鬼魂。这些年不就靠观世音菩萨保佑,李家沟才风调雨顺,平平安安啦?要是挖了观世音菩萨的脚,李家沟就会降临灾难!就是给工资都不能去,更不要说还是义务劳动。外地人要是去败我们的风水,我们都要阻止,岂能自己毁掉李家沟自己的风水,千万千万动不得呀,动了会大难临头……”

  这谣言在李家沟突然一传开来,顿时,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很快都感到惊慌失措。一天天,人们越来越紧张,万验俱灰,想去修路都不敢去了。李家沟的人们跟着信谣传谣。这谣言,就像狂风一样,很快传遍了方圆几十里的整个李家沟。

  人们听信了谣言,谁也不愿意去得罪那观世音菩萨,都害怕大难降临。现在,给工资都没有人去修路,她只能另想办法。更严重的更可怕的是群众不但不支持,反而还有可能上前阻拦修路。

  晚上,它回到家里。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在家吃饭。公公、婆婆、丈夫,没有一个缺席。她把李家沟修路的情况给家里人当龙门阵一样在饭桌上摆谈。公公听了很生气地说:“这个村的人,简直不可理喻,竟如此落后。怪不得机关的同志去那里担任第一书记,个个回来都说那里什么都不产,就盛产刁民。不要他们出工,财政局想办法给你们拨点劳务费。我不相信给工资还找不到人干活,李家村的人不愿意干,就去别的村调劳动力来修路。修路是政府行为,谁个敢来阻拦,叫派出所抓一两个典型去拘留几天,其他的还不吓得尿裤子。不这样,恐怕你们那条路是修不成功的。”还没有等李莘说话,刘华就抢先发言说:“老头子早点出面,李莘也不至于费这么多周折嘛,你跟财政局长一句话,不就迎刃而解了。”

  “你以为财政局是我们自己家的,说来轻巧,提到说钱,哪个领导都不亲热。”婆婆板着脸看着刘华说。

  “好了,这件事我管定了。李家村这个贫困的帽子摘不掉,将影响到全县工作的大局。”听了公公这话,谁也没有话说。李莘只管说:“谢谢!谢谢!还是我们家老爸有办法。我敬您老人家一杯酒。还有妈,也请你老人家给我撑起。”李莘边说边给公公婆婆杯子里倒酒。

  又过了几天,由于得到县委领导的支持,李家村公路动工那天,县委和镇委领导,还有镇派出所的民警也通通出动。动工的时候,村里有的群众,手里拿着棍棒,有的扛着锄头,还有的掖着扁担……一个个都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地准备前去阻拦修路的车辆。但他们看到政府这架势,谁也不敢上前,只好原地踏步干瞪眼看着。

  才铺路一天,群众看到新修的路面,宽敞平整。李家村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个个都感动了。群众不但不阻拦,相反,他们自发地给修路的工人们烧开水,家家户户还主动把饭煮好以后,挑到工地上去给修路的工人们吃。

  通过半个月的连续奋战,镇上连接李家村四米五的水泥路面终于铺完。李家村的群众最后也认识到修路的重要性,群众个个都拍手称快。李清立要求代表三兄弟主动到村民大会上承认错误,他们到村办公室主动给李莘赔礼道歉,想得到李莘的原谅。李莘对李清立说:“你知不知道,被你们这一闹,耽误了我们修路的工期,这给我们李家村带来多大的影响,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自己去给群众解释清楚吧!”

  在一次村民大会上,李清立在会上代表三兄弟给群众认识错误,群众个个都向他投掷石块什么的,被李莘阻止了。特别是三龙在会上对李清立骂道:

  “我买一辆新摩托,经常在李家沟的机耕道,拉你们来来回回,才一年多,我这摩托就不能再拉客了。这坑坑洼洼的路把我害得够惨了。修路是件天大的好事情,你们却出来搞破坏。你们每年每月都去给观世音菩萨烧香跪拜,这么多年了,这么还是受穷啊,我看那观世音也没有怎么保佑你们发财呀?如果观世音菩萨有那么灵验,怎么就没有保佑你们的侄儿当个镇长或者县长什么的,当个支书都磕磕碰碰的,三年就自己溜了。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我才不相信呢!乡亲们,你们以后还要相信他们几兄弟造的谣言吗?”

  听了三龙在会上的发言,大家觉得还有点点道理。从那以后,每个月初一十五去跪拜那观世音菩萨的人就渐渐地少了。

  通过李莘和村委几个月的努力,通往李家沟的路总算修成了功。不仅大大小小的车辆可以在李家沟的村道主公路上来回奔跑了,车辆还可以开到户户的家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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