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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逝去的童年

作者: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08-09-08 10:59:03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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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了条命

     听外婆说,我打一出生就多病,面黄肌瘦不说,喉间总像有什么东西噎着。一出气便咕噜咕噜作响,不仅如此还惹得母亲在月子里长了满头的疮。正值伏天,母亲头疼难忍,央求父亲从老井口打来凉水浸涨了青苔敷在头顶上以减轻痛楚,哪里知道从此埋下病根。而我这个祸首一直不见好转,喉间的响声是愈来愈大。双亲在万般伤心之后倒有解脱我之念。把我放在门前的小路上自生自灭。是外婆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我抱回家来:好歹也是一条命,你们咋这样糊涂!说得父母更是伤心不已,一家人抱着我泪流成河。我猜是感动了上苍吧,父母抱着我辗转于医家与自家之间,慢慢地我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能说能睡,喉间畅通了。直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医生那长长的针与满筐的医药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现在看来还没什么福分。不管怎么说我的小命是保住了,一家人自是高兴不已,直到我的女儿已然四岁的今天,外婆还笑话我是捡了一条命,要我珍惜今生。

    橘皮枪

    待渐长一些到了七八岁,除了每天在学校的学习,剩下的便是和同院的三个伙伴到处作孽、惹事。拔了东家的瓜苗,挖了西家的田埂,弄得同院的伯伯姑子一见我们便怒目圆睁,叫我们“四人帮”,说要狠狠的粉碎我们,那咬牙切齿的劲,恨不能生吃了我们。
    家乡是柑橘之乡,秋天那一地地的金黄橙子坠满枝头,压弯了树腰,满园橘香四溢。大人们眼看丰收在望自是喜上眉梢。可我们是谁呀?四人帮。我们是等不到他们收获的。那时流行自制枪,经过五哥的悉心指导我也如法炮制了一把。我记得是用写完了的圆珠芯头,在芯头约一厘米处用牙齿轻咬,用手翻转着笔芯,咬出一圈凹痕。找一根能插进笔筒的笔直的钢丝就成了。我还美其名曰:橘皮枪。因为这枪的子弹是橘皮,用笔芯头去插橘皮,咬得一层橘皮后再用钢丝推橘皮,前头是一圈密合的凹槽,用空气的推力使劲的推出,“啪”的一声巨响,那时觉得有相当大的威力,可以打穿三四层叠合的树叶;可以等在蚂蚁洞口轻松的捕杀任何一只蚂蚁;可以打晕一条胖胖的“猪儿虫”。还可以用芯口多咬合几层橘皮,一打出来啪啦啪啦一阵连响,叫着连环炮。我更是对于连环炮情有独钟。每年院里的小伙伴都早早的做好橘皮枪,等不得橘子橙黄,等不得大人们剥除橘皮,我们早就悄悄地爬到橘树上摘下青涩的果子剥出皮来,一枪一枪的扎进去,有时还懒得摘下直接就插进果子取子弹了。过了不多久大人们便会发觉橘子怎的这么早就烂了?连忙除虫防治,我们更是偷着乐去了。等到他们摘了果子到处是橘皮的时候我们却早就玩腻了,早就谋划着去找其他的乐子了。

    钓鱼

    隔院子五十多米远有一条小河,河畔青草丛生,河水清澈见底,底下一粒一粒的沙子一枚一枚的五彩的小贝壳可爱极了。趁大人们洗衣淘菜的当儿,那些小鱼儿一群一群的游来啄你的脚,弄得脚下痒痒的。于是在放牛打猪草的间隙里就钓起鱼来。等实践久了,我也成了小河的垂钓高手了。特别在雨后,禾苗愈显青翠,河水微涨,河畔小草愈发清香引得河底的鱼儿纷纷浮到水面。便邀同院挖了蚯蚓扛着自制的鱼竿到河边钓鱼来了。那“帆子”最好钓,最喜欢蚯蚓等腥味的食物,不消一会儿便轻易的拉上来十多条,大的有两寸来长,扁头肚大鼓鼓的,头红眼黑鳞细,全身色彩斑斓煞是好看。我最擅长的要数钓“流水帆”,到河水湍急的浅滩弹出钓线,定睛细瞧那红色的泡沫浮子,只消一扎便急速的提上来,往往不会空竿。有一钩穿两只的,有只钓住身子的,有趣的是一次钩住鱼尾也给拉了上岸。
    钓鱼时也会伤了感情,虽说一起钓鱼吧,可钓的多少有别,对那满载而归的会凭空生出几多嫉妒来。往往是一个地方好钓,同院挤也要挤到一起,往往出现绞线、穿耳环(鱼钩钩住同伴的耳朵)的时候,彼此抱怨声、斥责声、笑声荡漾在宁静的小河里,随波逐去。一次,五哥在深滩钓上来一只黑漆漆的东西,一看还有可以伸缩的脑袋。尽管我们蹲下身子细细打量也没有谁能够叫出这个怪物的名字。见鱼钩被它吞掉了,五哥很着急,那是多好使的一只钩啊,足足的两毛钱啊!五哥使劲的拍打它的头,一拍,五哥缩回了手。“哎,它的头不见了”,原来这怪物把头缩回了肚子里去了。怎么才能把鱼钩从肚子里拿出来呢,用镰刀割、用石头砸,一头大汗也还是无济于事,它的背太硬无坚不摧啊。我们只有长吁短叹,叹的是这可恶的怪物、那珍贵的鱼钩。五哥最终是愤怒的一脚把它踹进了小河里。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只价值不菲的老乌龟,据大人们讲用它可以换天上星星那么多的鱼钩,五哥听了直跺脚。我童年的夏天都留给了不停流淌的小河。那快乐、悔恨、汗水和眼泪还有那友谊都流远了。现在的小河渐渐干涸,成了窄窄的一沟死水,一如那注定要被尘封的童年往事。

    做贼

    家乡李子也不少,青翠李、鸡血李、童子李等。那品种数不清,味道说不完。我自家也有很多的李树,是吃不完的,但不知怎的,总觉得别人家的一定会比自家的大,比自家的甜。于是趁着割草的机会慢慢的接近别人的李树,往往是小兵放风,我则猴子似的窜上树去躲在枝叶繁茂的枝丫上,拼命的挑选那大而鼓的摘了扔下去,小兵不停的往背篓里捡。背篓四围都贴壁放了青草,中间掏出一个大洞,装一洞李子,上面再放些青草欲盖弥彰。然后吃力的背回家去,旁人见了还笑话我们:草又不重还压弯了腰。我们只好支吾着低头赶路,生怕他们瞧出了背篓里的机关。心里紧张又欢喜,这不又成功了一次?西瓜熟了,这东西家乡倒是少的可怜。三伯家有一瓜田,晚上哇声四起,月亮高挂天边,凉飕飕的,为了防贼还特地养了一只大狗,我们想去偷瓜却又惧狗,只有等得光天化日行动了。五哥胆大,假意上前去和三伯交谈,问问学习上的事,可三伯哪知瓜棚后我们的勾当,就当是调虎离山吧,这个法子是屡试不爽,我们因此吃了三伯不少的瓜。五哥从深圳荣归故里谈起往事,三伯笑说他是知道内情的,弄得我们几个倒是脸红了,一时不好意思起来。

    当领袖

    也许是小时多病的缘故吧,身体羸弱倒却成就了我的心灵手巧。家里喂养了很多鸡鸭牛猪。他们也真是海量,每天都会吃那么多的猪草,还有那可恶的长耳朵兔子,一般的草它还不吃。大人们每天有更多的农活要忙,放学后按规矩定要先打上一背篓野猪草才有闲暇做功课。其实,野猪草倒有,不过寻的人多了就变得稀少了。大姨的二儿子和我邻院,我们常常叫上五哥,不论上山下河都不曾分离过。我年龄比他们小,但在打猪草上还是很有领袖权。二哥和五哥常常是跟在我的身后,我寻什么他们就依葫芦画瓢。常常是我割了草尖他们割草桩,弄得他们常遭母亲责骂。不过这哥俩现在倒是出息了,都有了一份事业,只有小兵和我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掐指一算,我们“四人帮”解体已然20来年了。一直以来还不曾如此回想过往事,如烟往事一幕幕难以笔述,当思绪复归现实才发觉,我的童年已成追忆。(初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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