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市场的神经。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11月12日晚间公布,第二天上证指数以收跌1.83%作为回应,不过接下来市场又迎来一波更为凌厉的反攻,不但股指13日的失地在15日这天被收复,而且价量齐升。股指急跌是担心三中全会利好出尽或认为利好不及预期,而接踵而至的拉升,动力则来自对改革红利预期增强。这预示着,三中全会结束不是利好的结束,而是未来中国股市走向长牛慢牛的开始。

15日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公布,十五项60条内容覆盖方方面面。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五位一体”,表明这确是一份全面改革的决议。相比三中全会公报的提纲挈领,包括废除劳动教养、启动“单独生二胎”政策、放松对金融市场的管制、让民营企业与国有企业更公平竞争、国有资产划归社保基金、土地改革、司法改革等一系列有力的改革措施都在《决定》中呈现,验证了“改革范围之广,力度之大,都将是空前的”说法绝非虚言。

全面改革的内容极其丰富,但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而是有着先后次序和突出重点。经济体制改革仍是重中之重,要以经济体制改革推进其他方面改革,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决定性”意味着其他力量可以影响和引导资源配置,但决定者只有一个,那就是市场。未来,所有经济领域改革也都要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能否得到发挥为标尺。市场经济发展中政府的作用当然很重要,但政府作用的有效发挥也必须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为前提。当前中国经济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很大程度上源于市场机制得不到充分发挥甚至被扭曲,其背面恰恰是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过多、不合理干预太多。因此,必须管住政府的“闲不住的手”。

《决定》不仅确立了改革的原则和大方向,而且执行路径清晰、务实。产权保护、权利平等、统一市场准入、要素价格改革、透明预算、建设用地市场化改革等各项具体措施的推出,直指当下各种影响市场起决定性作用的制度性弊端；而经济管理体制的变革,又与能否顺利推进行政体制改革息息相关,强调独立司法、捍卫宪法权威、推动依法行政,构建服务政府等,就是在为市场核心地位的确立创造前提。提出到2020年完成改革任务,意味着改革进程是可预见和可评估的。由此可以看出中央改革的决心和远见。

当然,三中全会闭幕,只表明新一轮改革刚刚开始。小到对股市的影响而言,改革红利不是短期效应,更不能以市场一时的涨跌来衡量,即便走上长牛慢牛之路,过程也难免反复。大到就全面深化改革来说,中国现行体制的复杂性,更注定了改革没有浪漫曲,痛苦的利益博弈在所难免。管住“闲不住的手”,绝非思想解放即可奏效,“闲不住的手”之所以到处乱伸,是因为背后有巨大利益在作祟。从历史上看,对政府自身的改革从来都是难题。国家安全委员会与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设立表明,新一届领导决心将排除各种可能存在的阻力,对全面深化改革提供有力的组织保障。

所以,改革的推进将是一场攻坚战,兑现改革承诺更是一场大考。赢得改革红利,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牵住市场起决定性作用这个“牛鼻子”全面深化改革,并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就是勇气；而顺应历史大势和中国社会的整体利益,以上对下的强力逐步推进政府职能转变和放权,在基层的创造和创新与国家的权威运用之间形成制度变迁的合力,既不失为有效的方法,也是智慧的体现。虽然改革目标不会轻易实现,但只要坚持下去,巨大制度红利的释放终将水到渠成。